有声读物丨无约之盟下

陪你读书

家在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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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对于世间而言,是一种无法改变的尺度。她会改变一切,正在而且还在不断地改变着一切。慢慢地,我与大海有了密切接触。每到夏天,总有一些外地的亲戚、朋友来青岛旅游,看海逛沙滩成为一项必备的项目。平时我很少到海边,但朋友来时我一定会陪他们去金沙滩看海或游泳。我从小在汉江里戏耍,十分熟悉江水的属性,蛙泳、仰泳、狗刨式、踩水等等水上运动技巧无一不运用自如。可第一次下海游泳,虽然十分小心,依然被迎头扑来的浪头打了个措手不及,呛进口里的海水,完全不像河水那样清凉甘甜,轻柔温顺,而像吞进了一块食盐结晶体,苦涩难咽,一刹那我知道了海水的味道。

但是,游过一段时间后,才慢慢觉出海水的浮力远远大于河水,只要躲过浪头,在平缓的海面上漂浮或游泳,要比在河里戏耍轻松得多,容易得多。更为奇妙的是,当疲惫至极,或心情不畅时,跳进海里,迎着扑来的浪头扎进水里,当浪头盖过头顶,全身被涌动的海水所包围,瞬间像扑进了母亲的怀抱,一切烦恼随即消失,好像刚才的烦恼只是庸人自扰,世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人们为什么会把大海里冲浪的人,称为弄潮儿。当时流行的一句很时髦的话,叫大海弄潮,意指在经济大潮中冲在前面的人。更让我惊喜的是,走进金沙滩海水中五十米之后,清澈的海水依稀见底,细细的沙粒划过脚板,在脚趾中流动,柔软而细腻,既像春天毛茸茸的花蕊蹭过脸颊,又像寒夜里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拍打我入眠。这种感觉与童年汉江平缓的江流无二,使我瞬间回到了儿时,我于大海的亲切感骤然而生。

而那些专为大海而来,在海水里狂呼乱叫的朋友,将他们往日生活中的焦虑瞬间释放的兴奋之情,一次次感染着我,使我终于明白,大海给予我们的,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经济价值,更为重要的是她的波澜壮阔、大气磅礴、温柔细腻、无限包容,给了人类永恒的精神引领。

珠江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胶州湾西岸持续发生着巨大变化,不断改变着人们对她的认知。政府每天都会在不同级别的电视台或新闻媒体中,发布招商引资的丰硕成果和经济发展的巨大成就,GDP每年以两位数的速度高速增长,创造了青岛奇迹,与全国同等规模的经济发达地区相比,也毫不逊色。这些新闻描述,在老百姓看来,也许更多的理解为宣传,但普通大众直观看到的是,尽管其中有过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前后的治理整顿,亚洲金融危机时的经济低迷,使青岛开发区经历了经济发展的缓慢阶段,但随着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经济规模的不断壮大,人们终于看到接连不断的高楼拔地而起,一个个商业中心密集开业,住宅小区、花园洋房、独栋或联体别墅不断竣工热卖。这片土地最终由原来的小渔村,演变成的一个现代化的都市。变化的过程既漫长而又迅速,令人熟视无睹又感叹无穷,像过山车那样变幻莫测,又像冲锋陷阵的战士,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以汗水与鲜血换来的。

在官方的大事记或庆典报告里,或许有宏大的叙事:胶州湾西岸最初由国务院批准的规划面积十五平方公里,实际开发建设两平方公里、人口只有三万人的青岛经济技术开发区,演变为山东省政府做出将青岛开发区扩大到黄岛全岛的决定,面积增加到平方公里;再到国家将青岛开发区、青岛保税区、黄岛区、胶南市合并设立青岛西海岸新区,面积增至平方公里,海域面积平方公里,人口很快将接近万。环胶州湾高速公路的建成,海湾大桥的贯通,胶州湾隧道通车,成为改变青岛历史的重要节点。

这些重大事件的发生,以及所引起的巨大变化,当然涉及到国家发展战略,关乎到地方经济发展的方向,但对于生活其中的普通人而言,似乎更多注重的是自身的生活变化,而支撑这些变化的社会基础,无疑来源于无法在历史的鸿篇巨著中留下痕迹的普通民众。这三十年里,让我无法忘怀的是那些身在其中却很少被人提及或很快被时间淡忘的人和事。

花林大厦附近

  九十年代中期,壕南头村正式启动旧村改造,到九十年代末期,原来陈旧的村庄和蛮荒的土地,已经变成了武夷山路商业街,村民不但拥有了崭新的相应住房,而且家家户户分到了不少现金,老年人有了养老的保障,年轻人除了到开发区的中外合资或独资企业去上班,村办企业也是一个工作的好去处。这一切除了相关政策外,当时村子里能干事的人很重要,村主任薛吉贤肯定是一个能干的人。

中国式旧村改造,是中国四十年经济高速发展中,城镇化建设的一项涉及面很广的工程,但许多时候充满诡异,说它诡异,是因为除政策规定之外,有许多台面之下的工作,政府有时会动用公检法力量,依法保证项目的如期开工,但有些开发商对于难缠的钉子户,有时则找其他社会力量摆平,因此造成的负面影响有目共睹。凡是成功的旧村或旧城改造项目,有时是残酷的,但更多的时候,充满了奇妙的喜剧色彩。

村民旧房的拆迁,不但涉及到除正式住房以外的偏房、厨房的面积,而且很多时候牵扯到牛圈、猪圈甚至鸡窝、狗窝,价格除按政策赔偿外,开发商与一部分所谓的钉子户的赔偿拉锯战,是一道奇异的风景。这其中基层村委会的主要负责人是项目能否及时推进、成功实施的关键性人物。

石油大学一带

而壕南头旧村改造可以说相当成功,村民不但得到了实惠和利益,而且村办企业红红火火,可以说未来的集体经济发展前景广阔。这其中作为村主任的薛吉贤功不可没。他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但却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在村子里有很好的口碑。

  当又一个项目启动时,村委会请了各路嘉宾,办了一场盛大的开业庆典,晚上的烟火当然是不可缺少的。刚刚入冬的十一月,严寒还没有来临,村委会门前聚集了不少的人,其中既有村民,也有请来的嘉宾,当盛大的烟火升空变幻出各种图案时,引来人们的声声喝彩。庆典进行正热烈的时候,一枚最大的礼花没有响动,大家静静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看见它冲上天空。

有些着急的薛吉贤快步走了上去,低头查看,当旁边的人提醒他小心时,长久不曾响动的礼花,突然发出剧烈的声响,随之爆炸。当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薛吉贤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人们一拥而上,扶起他时,发现他的半边脸几乎被炸掉了。人们紧急拨打了,很快救护车赶到,但平日里精力充沛的村主任已经不省人事。经医院全力抢救,终因伤势严重,无力回天。一个身值壮年的村主任就这样非正常走了。

  当我写这篇文章时问起当年的人们,许多人已经不记得了,只有他的一个亲戚还能说出事因。

保税区

  我要说的第二个人,更让人感到事发突然。二零零一年前后的一天,我接到开发区工委、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李伟的电话,他说:“看到了你在景德镇制作的位中国作家签名艺术瓷瓶,已永久放置于中国现代文学馆的新闻。”他说,“我搞收藏,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送我一对缩小的纪念品?”我立即答应了他的要求。我之所以答应他,不是因为他是开发区有一定权力的官员,而是因为我们是认识了十年的朋友,我在采访开发区的发展历程时,从他那里得到不少原始资料。他是最早参加为开发区选址的人之一,而且很长一段时间,他负责开发区政策研究、理论探索方面的工作,最初开发区的许多实验性做法,与他有密切关系,他的身份更多的属于知识分子,所以感情上更亲近些。

可是,过了几天,当我把作家艺术签名瓷瓶纪念品放在车上,准备给他送去时,得到朋友打来的电话,说李伟昨天下午下班后洗澡,在家里的浴室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令人难以置信。李伟的年龄也就五十刚出头,身体强壮,平时很少看到他伤风感冒,怎么说去了就去了呢?

可是残酷的事实如此,他真的走了,从发病到家人拨打医生赶到,也就十几分钟,但他闭上了双眼,来不及向正在服务的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交代什么,就永远的离开了。这样的变故,虽然只不过是生命的无常表现罢了,但对于周边的朋友和同事而言,是突发的一次心灵撞击。

  李伟的生命曾与脚下的土地密切相连。年11月21日,青岛市政府收到了国务院标有“机密”等级的(84)国函字号文件。文件正式公布兴建青岛、烟台两市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在国务院正式批准之前的年3月28日,青岛经济技术开发区,就在胶州湾西岸的黄岛区内划定的地方举行了开工典礼。

而之前的选址,由市政府抽调的十人工作小组,在青岛市湛山路18号,经历了近两年的论证,李伟是其中之一,他不是年龄最大的,但却是年富力强者之一。当时的选址有东西部之争,东部选于九十年代青岛经济建设中心暂时东移的崂山一带,西部则选腹地广阔的胶州湾西岸。东部的优势在于紧挨老市区,基础设施相对完整,起步快。西部则腹地广阔,发展潜力大。经过反复论证,借助深圳已经取得的经验,青岛选择了将未来的发展蓝图定在了西部。

长江路

三十年后回头望,青岛巨大的发展潜力,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当初选址者在巨大压力下,理性的作出发展西部的战略选择。这其中就有李伟的心血。可是,他是最初十人负责选址小组中最先离开这个世界的的人,他没有看到几十年后,当时他们为更高层提供的决策依据,给脚下的土地提供了怎样的发展机遇。我们只能感伤:个体生命给予时代是无奈的,给予脚下的土地更是渺小的,但个体生命的集合,创造了可能的人间奇迹,谱写了生命的华章,这就是个体生命在时代的大潮中存在的世间价值。

  可是,人世间总有那么些本来显得华丽的生命,却在瞬间变成让生者不可承受的痛苦。王先生(恕我隐去他的真实姓名)是年和我一起到开发区的大学毕业生,他是名校的高材生,有相当的理论底气,所以,他最初被分配到管委会政策研究室。我经常在有关开发区发展思路的研讨会上见到他,他的发言有自己的见地,而且思路清晰,不说空话。当然他和他的同事们那些关于以保税区为依托建立青岛自由贸易区的建言,当时未必符合整个国家关于经济发展战略的布局,但他和同事们的研究,对于青岛开发区外向型经济的发展,无疑起到了宣传鼓动作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国务院批准在青岛西海岸设立25平方公里的自贸区,这不能不说,他和他的同事们当年所具有的先见之明。

  正因为他精明能干,几年后他被提为交通局副处长。那时他正值三十多岁的黄金年华,正是精力和体力最好的年龄。一次在管委会办公楼的大厅见到他,他给我说他准备写一本关于地区经济发展的书,言谈之中许多篇章已胸有成竹,我说了些希望早日读到他的著作的客套话。想不到不久后的一天中午,刚来开发区和我住一个集体宿舍的好友邱兴华打来电话,他沉重地说,王先生昨晚从办公室的楼上跳下来去世了。我听了一惊,他的办公室在七楼,摔下来的惨状可想而知。更让人不可接受的是,他正值人生最成熟的年华,却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年轻的妻子和几岁的孩子,去经受人生以后难熬的岁月。

  后来我询问了详细情况,朋友说他患抑郁症有一段时间了,不知是工作压力大还是其他原因,他也很少和人交流,与以前相比,患病后显得沉默寡言,所以才导致了后来的结果。他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从心里挥去他跳楼时可能的痛苦感受,我无法猜想一个鲜活的生命,选择自行结束生命时需要多大勇气。后来有一位朋友告诉我,患抑郁症的人,站在窗前,常常有跳下去的冲动。这使我更不能平静,病魔像一个魔鬼,他是如此的引诱一个人,把死后的残忍,留给了活着的人!

前湾港

  给我心灵的又一次冲击的是,当这篇文章动笔前,我在新疆出差,好友邱兴华突然给我来电话,声音沉重地说:“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凌嵩昨天在办公室突发脑溢血去世了。”我听了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凌嵩毕业于复旦大学,四年读了两个学位,可以看出他的优秀,他也是年毕业来开发区的。最早和王先生同在研究室,他先后任过建设环保局副局长、法院副院长,还被选拔为黄岛区人大副主任的候选人。无论他在那个岗位上,都在兢兢业业做事,从最初的开发区发展的理论探讨,到后来的每一步脚踏实际的实干,他对脚下的土地赋予了深厚的感情。他亲眼见证了青岛西海岸的的变化,而且是身临其境的实践者,他正值干事的年龄,却突然告别了亲人和脚下的土地。我相信他如果九泉之下有知,他会感激这片土地对他的接纳,遗憾未能看到即将发生的变化。

  我无意描绘那些在正常的年份里,以非正常的方式离开人世的生命,而是要表明,生命的轮回制造了太多的人间悲剧,重视芸芸众生的生命价值,应成为社会的共识。历史不仅是那些光鲜的精英创造的,更多的则是那些默默无闻的逝去者,在不同的时空充当着基石的作用,支撑着历史的大厦高高矗立。我们更应该向那些在历史的长河中,像一粒粒沙子那样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故去的人,他们构成了河床、河道的本来面目,伴随着浪花川流不息,一路向东走向了大海。

新街口立交桥附近

  三十后的今天,金沙滩已经成为青岛市最有影响力的旅游景区,沿海十里成为汇聚了绿地、广场、饮食等休闲娱乐为一体的生态公园,最近几年,金沙滩啤酒城,已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青岛啤酒节的主会场之一,每到夏季,人潮如海,最高峰每天接待超过二十万人。而小渔村烟台前村的村民,在金沙滩景区建设中,作为旧城改造项目,获利丰厚,有的家庭一次收入过千万,一跃成为青岛西海岸最富裕的村庄之一,村民家家搬进了多层或高层全向海景房,而且分到的不止一套、两套,多出的房子开饭店、旅馆,旅游旺季经营最好的人家,每天收入数千元不等。老百姓说:“这一代人,享尽了祖上十八代的福气!”

  而当年感叹开发区荒凉的战友陈作犁,在临近退休之前,再次来胶州湾西岸旅游,让他想不到的是,当年对于荒凉的感叹,变成了对今日不可思议的变化的惊叹。于是,他在房价每平米一千五百多元时,毫不犹豫地将晚年的生活之地,定在了黄岛,如今,他已退休快十年了,和另一位从兰州军区退休同来黄岛定居的著名作家杨闻宇最初生活在一个小区里,每当有战友或朋友来访时,他们都会说:“今生最正确的选择之一,就是退休之后选择了黄岛。”他们图的当然是这里美丽的风景和适宜的气候,但很重要的一条是这里发达的现代化生活设施。

  三十年前和我站在阿里山路台商别墅区的葡萄架下,忧心这里可能会长久荒凉的战友李晓伟,数次打算在开发区买房,准备退休后与熟悉的几个战友在胶州湾西岸安度晚年,但由于各种因缘不成熟,眼见着房价从三百多元一平方米,达到年最贵的房子卖到三万元一平方米的情景。近三十年,房价涨了一百倍。面对退休时难以承受的高房价,老战友只好后悔没有及时出手,错过了最佳时机。当然,房价的全国性普涨是共性,但不可否认的是胶州湾西岸的经济高速发展是直接推手。

  这时候的我,已经从昔日的忙碌中退回到书桌前,回归本来的文字写作。这时陪着来青岛的朋友去海边散步,多了从容和适意。即使严冬的日子里,在无人打扰的海边,淡淡的光线里,空旷的海面一览无余,整个金沙滩只有很少的几个人,那时的大海显出了自然的本来属性,海面像一块巨大的雾布,覆盖在无垠的地球地表,在温暖的阳光里像一个静静睡去的无相生灵,显现出大海的宏阔与温柔。

  年7月,又一届啤酒节来临之前,我选择了一个晚上,独自开车去金沙滩看海,我知道再过几天金沙滩每天会涌进十万二十万人,宽阔的海滨公园一时间将热闹非凡。我习惯了宁静,无法在那样的环境里安心,希望在热闹来临之前,独自享受一下夏季大海的风景。

  七月的大海,在海风的吹拂下,别有一番滋味,白天她携日月之精华,将银亮的海面呈现在大地之上,让切近她的人,感受她博大无边的胸怀,间或在海风的作用下,掀起万丈波涛,让世人感受她挥发出的无穷力量;晚间她褪去艳阳下的华丽,回归相对的平静,只用轻轻的海浪,扑打岸边的沙滩,向大地传达水利万物而不争的事实。对于生活在海边的人,这个时候,不冷不热,是最佳的看海时节。晚上九点,我将车开到了薛家岛环山公路的中段,那儿来来去去休闲度假的人们,度过了兴奋的一天,这时已全部退去,只有空旷的山丘和月光下迷离的海岸线,像一个智慧的老者,静静地卧在天地之间。

  我把车停在路边,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到了公园的尽头,那儿有一片草地,隔着木栈道,下面就是大海。我盘腿坐在那儿,静静倾听大海的声音。

  不远处城市的灯光秀,变幻着各种图案和色彩,将城市的中心地段投射于梦幻之中,可以想象,那些无尽连绵的城市建筑物里,借着夜晚足够漫长的时间,张扬着人们的消费、歌声,放射出欲望的活力,夜晚的城市,以她特有的形式,宣示着现代文明带给人们的感官享受和消费自由。

  当我从远处收回思绪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虫鸣的声音,像一曲曲经过配器的交响乐,时而激越转而舒缓,呈现出无穷变化。东方经典《华严经》的两句偈颂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所有一切众生语,悉因诸因而说法。”这两句千古偈语,正如老子的《道德经》传达给我们的信息一样,世间的万事万物,均以自己的生存形式表达道法自然的真理,智者告诉世人:“一切都是完美的呈现,所谓的好坏只不过是人们依据利益之争,造成的分别念而已,与实相本不相干。”

  我知道不远处地面覆着物的辉煌,承载了这片土地从荒凉到繁华的巨大变化,是无数人数十年辛勤劳动的结晶,承载着人类现代文明的渴望。但是,在极大地物质享受之中,人们更应该找到心灵的依托,这同样是人类对自身生命质量的提升。

  在明亮而又缠绵的虫鸣声中,我听到了海浪扑向岸边的声音,她是那样坚定有力,而又那样委婉动听,像战士出发前的冲锋号,以顽强有力的节奏,给大地以永不停歇的撞击;它更像一曲无尽的情歌,遥远而又细腻,如同从地心缓缓而出,不是为了匆忙的相会,而是为了永恒的守候。我静静地坐着,大海的讯息充满了我的全身,我与大海无二无别,我感受到了她宏阔无垠的情怀,体会到了她无所不在的圆满。夜深人静,天地一色,茫茫海岸边,只有我一个人,而此时大海于我,只有亲切,而没有半点恐惧。我知道,我与大海已经成了最好的朋友。今生没有与她相约,匆忙中撞进了她陌生的怀抱,她并未嫌弃一个陌生者的鲁莽,而是在一个又一个艰难困苦中,给了我面对人生的勇气。经历三十年的相识相知,我的生命已经无法与她分离,余生将与她盟誓:大海与我本然一体!

  原载《青岛文学》年第9期

文/杨志鹏

简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汉中洋县人,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现居青岛西海岸。年获青岛市首届百位优秀人才表彰。在青藏高原有过十二年军旅生涯,退役后办过杂志、报纸,创建过大型文化景区一切智园、博胜苑、天汉文化公园人文景观群。著有长篇小说《百年惶惑》《世事天机》《百年密意》,长篇纪实散文《行愿无尽》《金刚菩提》等数百多万字的文学作品。《世事天机》入围第九届茅盾文学奖,有台湾繁体版、瑞典文等版本出版;《百年密意》获第三届路遥文学奖入围奖。另有多篇(部)作品获得全国及省市文学奖。

摄影/赵国富

简介:小城摄影俱乐部名誉主席。西海岸新区摄影家协会主席。

主播/大白菜

简介:上泉朗诵社名誉社长。记得老黄岛一位智者说过这样一句话:语言的本身就是一种遮蔽。咋听一身冷汗,再琢已然释怀。表里之间如何辨得真假虚实!从真实中觅心境,于虚无里用真情。什么都藏不住。当然声音更是这样。一棵土生土长的大白菜。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秋

排版:静秋

校稿:静秋

复审:姜蕴青

发布:姜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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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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